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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天光敛尽,到了用晚膳的时辰。
阿灵端着托盘刚一进屋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,忙朝着窗子望去。
半扇窗户大开着,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靠在窗边。
及腰的乌发如瀑般铺在身后,暖黄的外袍被偶尔溜进来的山风轻拂着边角。
阿灵几步跨过去将窗关上,埋怨道:“小主又吹冷风,受凉了可怎么办?”
花柒转过身,樱红的朱唇微微上翘,声音清甜柔和,“不会,才开了一小会儿。”
阿灵拉着她至桌边,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红枣羹塞进那双莹白的玉手中,“现下是隆冬,再喜欢吹风也不可这样,正午日头足时在外面走走便好了。”
“哦,可是入夜的风不一样呢。”花柒嘟囔了一句,便低头慢慢地喝起羹来。
阿灵简直拿她没办法,小祖宗好什么不行,偏喜好吹冷风,真是仗着这些年调养的好身子骨。
“再过整一个月便是小主的及笄之日,要回宫行笈礼的,这些时日小主万不可吹冷风生了病。”阿灵提醒道。
花柒放下手中的玉匙,托着腮望向已被关紧的窗户,难掩失落,“东宫这么快便重修好了……”
阿灵噗嗤笑了,“七年了还快?若不是中间又走了两次水,早几年便该完工了。”
话一说完,阿灵眼前不由得闪过七年前那个一只手便能拎起来的小姑娘,再瞧眼前,已然是一位倾城美貌的亭亭少女。
“小主是御指的太子妃,东宫既已修好,也该回去了。”
过了半晌,只听花柒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夜里花柒失眠了。
虽然她不舍仙风观的宁静,但她一刻也不曾忘记爹娘的冤,这些年每每想起他们,都会心痛得无法安眠。
只是说到东宫,她便不得不想到七年未见的太子殿下。
当初因为自己他远去北疆,竟是七年未归。
花柒有时会想,当初进宫并非自己所愿,若她有的选,她绝不会去太子跟前添堵。
现在又要重回东宫了,想必太子殿下更不会回来了吧。
自从移居仙风观,花柒便极少入宫,连除夕宫宴也不曾去过,只在最初的两年去给皇后请过两次安。
仙风观位于半山腰,后来花柒在一次下山请安途中摔伤了腿,皇上便免了她这些仪制,自此没有旨意她几乎不进宫。
今年的除夕也一样,下人们早早洒扫了庭院,挂好了红灯笼,准备了丰盛的餐食。
每年这个时候,花柒都让他们在宽敞的庭院中摆上几桌餐席,燃上几炉炭火,不分主仆,聚在一起共度除夕。
然后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能在新年的烟花之后,喜滋滋地领到一个红包。
扶雩和柳元都会在这天来观里同花柒一起用午膳,然后赶在宫宴之前回宫。
今日正赶上飘雪,柳元到的时候肩膀都被打湿了,后背黑色袍服上也洇湿了一大片。
花柒担心他这样会受凉,便命人在后院的偏房中多生了炭火,让他进去暖身子顺便烤烤衣服。
柳元前脚走,扶雩后脚便来了,除了十几样飨琼斋的糕点,还带来了不少新鲜玩意,说是今年南离国使团带给他的私物。
这些年扶雩对花柒爱护有加,花柒觉得亲哥也就是这样了吧。
二人喝茶聊天,摆弄着一桌的小玩意,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。
“去看看柳学正怎么样了。”
“是。”阿灵应道。
“柳元早来了?”扶雩纳罕,“怎没见着人呢?”
花柒捏了块栗子糕咬了一口,“他衣服被雪打湿了,去后面烤火了。”
扶雩闻言随口道,“大雪天还骑马上山。”
没多久,阿灵便匆匆回来了。
“小主,柳学正说他过一会便来。”
“他衣服还没烤干吗?”
“奴婢不便进去,想是还没干,或是柳学正受了些凉吧,奴婢隔着门听见柳学正打了个喷嚏。”
“那吩咐人熬些姜糖水吧。”
阿灵去膳房了,扶雩听说林娇大雪天带着月白去骑马了,便急吼吼地跑出去找了。
没错,七年前那个胆子小得要命的小哭包已经是个能上房揭瓦,驾马飞驰的小野兔了。
这要拜盛锦所赐,自从盛锦强迫林娇跟着她爬树甩鞭一通胡闹后,林娇便发现了其中乐趣,还拉着柳元学了骑马,隔三差五的去外面疯跑。
不过花柒对此并不担心,林娇的骑马技术她是见识过的,只能说那是人家骨子里的天分。
而她自初次学骑马便差点摔死之后,便对那东西生了惧怕,再不想碰。
一个人在院中散了会儿步,花柒便向后院走去,想着应该去问问柳学正受凉是否严重。
来到房门前,花柒轻轻敲了敲门,没人回应。
“柳学正?”她又小声唤了一声。
还是没人回应。
怎么回事?没在里面吗?花柒扶在门上的手下意识用了点力气,门竟然开了。
她怔愣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瞧了一眼。
床上躺着个人,看衣服是柳学正。
竟是睡着了,不会真的病了吧?花柒这么想着便走了进去。
屋内被几炉炭火烤得暖烘烘的,花柒来到床边,俯身摸了摸柳元的额头,好烫!
只见柳元紧闭着眼,平日里一张白净的脸红得像是厚涂了胭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