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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pp2();

read2();邸舍起火,铺子里也没了存货,二兄一早便随着初愈的沈平昌出门了,此刻大约是在正在四处奔走。

而杨氏一早便坐在屋子里算账,她刚进院子便有奴仆跟她告状,说是杨氏午饭都不曾食,

邸舍出事,又分了家,大房少了好些资源,家中所有担子自然都落在了杨氏身上。

一个女子瘦弱的肩膀又能承担多少风浪?杨氏虽脾气不好,但她的所作所为也着实令人敬佩。

沈雅彤亲自去了厨间,下厨做了几道小菜,虽品样普通,但也是她在被囚的那些岁月中,最常做的事,味道自然是不会差的。

只是她将将起锅,突然想起了什么,便又放了些盐进去。

杨氏正跽坐在桌案旁认真地盘算着账目,即将月底,各个庄子铺子上的账目也都送来了。

所以她不仅仅要核对家中账目,这一来二去,便一时忘了时辰。

“嫂嫂。”沈雅彤端着饭菜走了进来。

杨氏微微一愣,但还是抬眉看过去,“回来了?”

沈雅彤乖巧地点了点头,“买了好些最新样式的首饰,可二娘似乎看不上呢。”

“矫情!”杨氏冷哼一声,“罢了,反正都已经分了家,她若不想往来,咱们也懒得给脸。”

沈雅彤道,“听闻嫂嫂还未用食,我去厨房学了几道小菜,嫂嫂可否来尝尝?”

杨氏又是一愣,并就一个大大的疑惑:“你何时学的厨艺?”

她记得这个阿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巧得很,厨房那等油烟重地,她是瞧都不会瞧一眼的,免得弄脏了衣裙。

沈雅彤只微微笑着,“阿耶和二兄整日里奔忙,嫂嫂亦是整日里忙碌,家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,我竟什么都做不了,唯一能做的,大约也只有这些了。”

杨氏还想说些什么,可看她这般温顺地给她布菜,竟是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,走过来端起了饭碗。

“这些事有下人去做,你就莫要掺和了。”

“是。”沈雅彤点点头,她接着道,“今儿我还去了月旦评。”

“恩。”杨氏问,“如何?”

月旦评上都是些才子郎君,若非沈家与江家有这婚约在,杨氏肯定也会去瞧瞧的,没准儿能捉个回来也未可知。

“我见着了江郎君。”

若说是她主动约见的江玉霖,定会生出好些不必要的误会,反正她出现在月旦评一事,很快会传入杨氏耳朵里,还不如顺水推舟。

杨氏果真又顿住了。

沈雅彤接着道,“我想着既然遇着了便同他说了几句话,顺便同他做了一场生意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江郎君手里有一座山地,土地优渥,我便以沈家人的身份同他谈了场租赁交易,以暂养沈家市佣。”

哐当一声,杨氏手里的饭碗被她狠狠拍在几子上,“你好大的胆子!谁许你同旁人做什么租赁生意?”

杨氏的怒意自意料之中而来,沈雅彤两个眼珠子被吓得湿漉漉的,但却依旧细声细语道:“嫂嫂,你听我一言。”

“而今沈家邸舍损毁,不仅损失了银钱还损失了市佣,若此时不稳住他们,未来几年沈家怕是再也出不了头了。”

会织丝纺纱的市佣,没有个把年份的培养可是不成的,沈家又是纺纱发家的,市佣自然是沈家的一笔财富。

若是失了他们,将来若再招,少说要花费很长时间培养,实在不划算。

不得不说此番话正说到了杨氏心坎上。

一般市场上的市佣分两种,一种闲散的,一种则是住家的,闲散市佣不过只是打个零工糊糊口,都是自由身,而住家则不同,他们是要同雇主签订商契的。

有商契在身,对于市佣们来说,同样的也是有一份倚靠,作为雇者,是有责任负责市佣的吃住的。

对于那些闲散市佣还好安抚,可那些住家的,杨氏除了想着拨些银钱,实在没有旁的法子安抚了。

然则难便难在,自分家之后,挣钱的铺子全被二房挑走了,大房只剩下这么一大滩烂摊子。

这个月的所有账目她也都大致浏览过了,就算邸舍未出事,沈家也恐难再支出什么银两与物资给他们做安抚。

斟酌了好一会儿,杨氏才长叹一声,“罢了,你都已经做了,我再阻也来不及了。”

杨氏冷哼了一声,随即语气柔和了些许,“既然你在月旦评上偶遇了江二郎,觉着他如何?”

沈雅彤沉思了一会儿,依旧细声细语道,“江郎君应当是个精通商道的高手!”

杨氏叹了一声,眼底表露出了些许的失望,“罢了,有些事也不是说成马上便能成的,如今大房这副样子,我也只希望江家莫要嫌弃便好。”

婚约虽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但也要门当户对,这样女方嫁过去才不会受白眼委屈。

只是眼下沈家这般,也不知给出的嫁妆够不够得上江家人的眼。

江郎君既然提了这合作,便说明这桩婚事还有希望。

江玉霖确实各个方面都很优秀,若说是合作者,沈雅彤觉得他是合格的,但若是夫君,她觉得未必。

自家二兄虽无什么才干,但对嫂嫂敬重有加,就算嫂嫂发再大的脾气,二兄给予的也只有包容。

二兄的心里是一直有嫂嫂的。

得人易得心难。

若这场婚姻只是交易,沈雅彤大可第二日便上了花轿,直接进江家的门。

可她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寻路走,婚姻一事与她而言,便已成了一桩不能碰的东西了。

沈雅彤暗自苦笑一声,看准时机,准备接着走棋。

她给杨氏敬了杯茶水,“嫂嫂,今日我瞧了一场月旦评,心中有些疑惑,不知嫂嫂可否帮我解惑?”

杨氏蹙起眉头,她虽识得一些字,但若是论上学问她是远远不够格的,她又有什么资格来帮她解什么惑?

但她既然这么问了,她也不好回绝,只道,“何事?”

沈雅彤凝眉,极其认真道:“女子若从商何如?”

怪不得今日她这般乖巧,原来在这里等着她!

杨氏实在气急。“你胆子……”

“是,我胆子确实有些大。”沈雅彤掐了她的话,“可嫂嫂如今都能独挑大梁,为何我不成?”

“你与我不同!”

“有何不同?”沈雅彤认真道,“嫂嫂,你只当我乖巧,可我也想像嫂嫂那般,做个有用之人。”

她真的不想如从前那般,被囚在后院中,什么事都做不了。

她其实早就想向杨氏坦白了,只是从前都未曾寻到合适的时机。

她是大房唯一能管她听她的长辈,若是说服了她,那接下来她的所有计划都有可能顺利实施。

杨氏出身禹州,禹州杨氏虽与沈家是世交,可到底沈家是落魄了,人家哪里会真的将自己闺中那些个千金娘子许给沈峰这个纨绔?

所以才会指了杨氏这个商女之女嫁了过来。

杨氏之母虽是商女,却是满腹经纶,当年只是为了报恩,才将自己卖给杨家做妾,此生也不过生了杨氏一个女儿。

后来因为出身,母女俩在杨家备受冷落,将杨氏嫁过来一事也还是她母亲去家主那儿求来的。

只是杨氏嫁来沈家半年,她的母亲便去世了,听闻是病故的。

但杨氏心里也清楚,她母亲身体一向康健,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年内便轻易病故?

唯一的可能便是家里人动的手脚。

所以杨氏在沈家闹得再不愉快,她也绝对不会想着真的回去娘家,因为她的娘家在她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,便已经没了。

她自小没了倚仗,凡事都只靠自己而活,骨子里都透露着不服输的劲儿。

沈平昌大约是因为这一点,才会八抬大轿将杨氏娶进门,好让她管束好纨绔的沈峰。

也正是因为这一点,沈雅彤有信心,杨氏一旦明了她的意图,也只会支持不会反对。

果不其然,杨氏沉默了。

她自知根本没理由反对,也没有立场拒绝。

只是放眼整个大瑞,乃至整个天下,女子从商的能有几个?

就算是奔放的西域女子,也没有几个会从商的。

女子,抛头露面做个坐堂贾,已经算得上是这个世道对女子最大的包容了,若是从商,也不知她背后要吃多少苦,受多少罪。

可当她看到沈雅彤那坚定的眼神时,她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
自那日气晕,醒来后沈峰不知吃错了什么药,竟与她促膝长谈了起来,其中聊到了这位性情大变的阿妹。

托梦一事她是不信的,若是真有其事,那她阿娘都已经去了这么久了,为何一点消息都不给她?

可一向唯唯诺诺乖巧懂事的阿妹突然这么有主张有想法,若不用托梦一事来解释,还真的没有旁的理由。

兴许他们这个阿妹是真的长大了呢?

或者当真是阿家托梦给了她也未可知。

“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!”

杨氏不知该说什么,只好先骂了一句,随后才道,“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,从商都不是什么一时兴起玩玩的事儿,你可明白?”

“彤儿明白。”

“一旦有了市籍【注】,本人及其子孙都不得入仕,你可知晓?”

“知晓。”沈雅彤道,“可我是女子,我的子孙可不一定入的沈家族谱,所以他们做甚与我无关。”

“你!”杨氏一时语塞,但不得不说这一点沈雅彤说的是对的。

只有贱藉才不分男女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
身为良人,男子入了市籍,其子孙不得入仕,但女儿们并却不算其内。

所以就算良人女子身上带着一个“商”字,依旧可以嫁入高门大户,成为贵族子弟的妻妾。

对于那些嫁入高门的女子来说,她们不过只是为他们绵延子嗣的工具,至于什么子子孙孙的限制与影响,自然也落不到她们头上。

也不知这是这世道女子们的幸事还是不幸。

但单从这一点来看,女子未必不能从商,只是历来从未有过先例罢了。

沈雅彤自知自己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,上辈子该经历过的全都经历过了,若是这辈子依旧走那条老路,结局也不会比上辈子好到哪里去。

所以别人不敢,她未必不敢。

也不过是比寻常娘子多了一条抛头露面,她本就是商女出身,自然是不会怕的。

杨氏停顿了好久,这么胆大的事,她也想有个人能商量商量,可眼下沈峰和阿翁都不在家中,她又能寻谁商量?

看来,三娘这是算准了时机才过来同她坦白的!

还真是好大的胆子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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