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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姑苏。云深不知处。
晚膳,宇文素亲手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,众人围桌团座。上一次吃团圆饭还是在过年的时候。一个集凝聚力、亲和力于一体的人非常了不起,有了她,才有了家的味道。
用完膳,陪蓝启仁说话,戌时末了才罢。
蓝曦臣与宇文素领着司马道生踏着月色,走在凉风习习的山路上,于是,云深不知处便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。
很多年后,蓝曦臣仍常会记起今晚朦胧的月色,月下那人极欢悦的笑容,以及那人一阵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。即便岁月匆匆,可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永远不会被抹去,且随着时光流逝,反而变得愈来愈清晰,历历如昨。
就像,他永远都会记得在某一年,某一个杏花微雨的春夜,有一人凭空出现,在他眼前。
“姐姐,父王为何不来看道生?”宇文素给司马道生洗漱完,将他放进被窝,他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,却仍然强撑着睡意。只因他怕今晚以后就不能再睡在寒室了。
宇文素抓着他的小手,温柔的说道:“你父王还有事情要做,等忙完了自然就会来看道生。”
司马道生眨了眨眼睛,又嗲嗲的问:“姐姐,父王想念道生么?”
宇文素立即回道:“当然。”
司马道生便咧着小嘴笑了。
“闭上眼睛睡吧。”宇文素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。
“姐姐好像道生的母妃。”司马道生软软糯糯的语声带着一丝鼻音,让人止不住的心疼。
宇文素一怔,在他额头轻轻亲了一下,柔声说道:“睡吧。”
司马道生闭起眼眸,不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。
“道生睡了?”蓝曦臣有些质疑,还不足半盏茶的光景。
宇文素于他身边坐下,轻轻点了点头,有些感慨的说道:“没有娘亲的孩子大都会很早就懂事了,尤其是生在帝王家,他们很小就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,比如睡觉,并不需要大人哄。不像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,有睡前故事什么的。”
她的漆黑乌发随意披泄着,一袭白袍衬得肌肤越发的盈净雪白,莹莹清透,像是吹弹可破的,而那双明澈的眼眸流光宛转脉脉含情,说不出的温婉动人。
蓝曦臣定定的看着她,就在这一瞬间,他忽然有个强烈的念头,很想生一个孩子,他与宇文素的。
“素素,”蓝曦臣柔声说道:“如若天下太平,这样的日子,你会喜欢么?”
宇文素表情微滞,继而笑道:“当然啊。首先天下太平就已经皆大欢喜了,还有什么会是不喜欢的呢。”
她还是一如从前那般笑语天真,纯净无邪,哪怕经历了这么多,她仍然未变。而这笑容,也当真比春花还要娇媚,蓝曦臣的心脏猛地一跳,突然有些口干舌燥。
“还要等多久?”蓝曦臣问。
宇文素愣住了,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,但看到他炽热的眼神里面暗含着的某种讯息时,她的脸便瞬间红了。
她微微垂下头,垂下眼眸,不再看他,也没有回话。蓝曦臣便不再问,他心神不定的翻着书卷,眉头微皱,偶尔长出一口气。
凝视着他完美的侧脸,宇文素心里一直在想,他长长的睫毛上面是不是可以放一只铅笔,因为那睫毛的确够长,也刚好有些微微上卷。
宇文素的胳膊不知不觉间搭在了几案上,一只手托着腮帮子,扭着小腰,一瞬不瞬的看着他。
仿佛回到了初来寒室的那个时候,那会的蓝曦臣极不情愿的让她留下来,每天在她的各种骚扰下度过。
一炷香的沉默。
直到两人的眼神再次相接,亦同时笑了出来。有些回忆原本也甚是美好的,如若两个人一起回忆当时的种种,那种甜蜜美好的感觉自然亦是双倍的。
“不要让我等太久。”他柔声说。
宇文素含羞带怯的微微笑了笑,极低的声线说道:“待凉州的事情解决以后……”
她没有说完,也已无需过多言语。蓝曦臣的脸上便满是狂喜之色。他却并不知道,她的想法也许与自己的,根本也是不太一样的。
“蓝湛,素素让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。”魏无羡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,两手很有节奏的拍着地。
蓝忘机放下手里的书,问道:“何出此言?”
“你还记得她刚刚来到云深不知处的那会吗?”他支起上身半躺半坐着。
蓝忘机微微颔首。
“那会的素素是想尽一切办法往泽芜君身上黏。”他接着呼通一下又躺在了地板上,蓝忘机的眼睫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颤动。
“而如今,她不仅不黏了,好像还有点退缩的意思,这究竟是为什么?”魏无羡说着话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,顺势往蓝忘机身边呼通一坐。
“莫要乱动。”蓝忘机淡淡说道。
魏无羡一皱眉,嚷道:“我啥时候乱动了。”
蓝忘机并未打算争执,仔细思忖他的话,片刻后说道:“人往往便是如此,愈是相互了解,反而愈会有所顾忌。素素,想必也是如此。”
魏无羡扯了扯他的抹额,又揪了揪他垂在身侧的头发,甚是愁得慌,说道:“不如,先帮他俩生米煮成熟饭吧。”
蓝忘机倏地一怔,眼睫连连颤了几下。
“你不会也相信托娅的鬼话吧?”魏无羡不满的嘟囔着。
“明媒正娶,洞房花烛。”蓝忘机喃喃道。
魏无羡:“……”
“其实,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蓝湛,我总感觉,总感觉素素,她,她,”魏无羡的心里突然满是酸涩。